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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住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初词困得不行,简单洗漱后就睡着了。
  节目从第二天下午六点开始录制,中午的时候节目组有个聚餐。
  初词跟秦岁的房间是邻居,两人坐了同一辆车去聚餐地点。
  初词突然想起什么,忽然开口:“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和裴臣的事情。”
  秦岁愣了下,拧开矿泉水,说:“我和他之间蛮简单的,就我追他,他没答应。”
  初词:“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岁想了想:“朋友吧,但我还喜欢他,还在追他。”
  初词问;“他不是拒绝了吗?”
  秦岁翘了一下唇角:“那又怎么样?我只喜欢他,追是我的事,他答不答应那是他的事情。”
  初词愣住。
  随即真诚夸道:“你好厉害。”
  -
  这期节目总共十位嘉宾,节目组特意开了一个包间。
  初词和秦岁是最晚来的。
  两人一进包间,里面的交谈声短暂地停顿了下。
  然后初词就看见正对着包间门,染着一头红毛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好大的咖位,来得竟然比我们贺影帝还晚。”
  此人就是章思南。
  话多,爱调侃。
  贺景祈坐在章思南左手边的位置上,听见这话抬起眼看过来。
  他穿着简单的私服,黑白搭配,白金头发,握着茶杯的手骨节修长,中指上戴着一枚装饰性的银戒。
  整个人看上去懒散又随意。
  初词跟他对视一眼后,忙着收回视线。
  几位常驻嘉宾纷纷跟着调侃,只有剩下那位飞行嘉宾沈诗兰以为章思南不爽了。
  沈诗兰原本是个十八线,担任女主的某个小成本网剧在上个月大爆,咖位飞升。
  她瞥了初词和秦岁一眼。
  初词是个糊咖,秦岁最近也没什么热度。
  她翘起嘴角,阴阳怪气了一句:“要是不想来的话,可以不来。”
  秦岁一向是左右逢源的性格,心里不高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初词更不会是跟人轻易起冲突的性格。
  沈诗兰咖位上升后,这几天去哪里参加活动都备受尊敬,跟之前无人搭理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她见初词和秦岁不说话,就以为这两人不想得罪自己。
  越发得意了。
  五位常驻嘉宾里,只有唐怡一个女嘉宾,她性格风风火火,体力比较好,但是长相一般。
  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这期节目里,她只需要和初词秦岁争高光。
  今天一见面,她发现这两人也不足为惧。
  这么想着,沈诗兰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包间里的座位是正好的,此时只有章思南和贺景祈中间空了两个位置。
  初词佯装镇定,打算坐在章思南旁边那个位置。
  结果刚走过去。
  章思南忽然捏着椅背,把椅子拖出来一点,说:“秦岁,过来坐。”
  初词:“……”
  秦岁迈着欢脱的小碎步:“来喽。”
  她只能去贺景祈旁边坐着。
  男人什么表示也没有,继续握着茶杯。
  初词松了口气。
  旁人都在交谈,初词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掏出来一看。
  是秦雅馨女士发来的。
  秦雅馨:【听嘉恒说,你们俩前段时间见了一面?】
  初词眉毛皱了一下,瞬间不开心了。
  她想了想,打字:【嗯,他和别人接吻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初词这句话,带着一点点告状的意思。
  她是真的不喜欢柯嘉恒,打心底讨厌。
  身上的婚约,她只觉得荒唐。
  聊天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很久。
  秦雅馨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
  【嘉恒还年轻,确实是爱玩的年纪。反正也闹不出来什么动静,他是个知分寸的好孩子,不会搞大肚子的,现在你就抓紧时间跟嘉恒多熟悉熟悉,培养培养感情,你要是能让他喜欢上你,他也不会再去找别人了。】
  初词飞快地扫了一遍,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她明明看完了一遍,却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最后扯了扯唇,自嘲地笑了声。
  她没回消息,直接退出聊天框,点开朋友圈看了看,企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初词的朋友圈人很多,有以前的同学,娱乐圈的同行,还有一些亲人。
  她刚打开朋友圈,就看到了初冉一分钟前刚发的朋友圈。
  ——妈咪又来看我啦,全世界最好的妈咪。
  下面跟着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对着桌子拍的,上面摆满了东西。
  有国内的一些特产,还有一些大牌化妆品护肤品包包,琳琅满目。
  初词的睫毛颤了一下。
  第二张图,是初冉和秦雅馨的合照。
  初冉新染了一头粉毛,五官小巧精致,靠在秦雅馨的怀里。
  两人对着镜头比V。
  这么看上去,确实是母女情深。
  初词眨了下眼睛。
  她知道,初冉是故意发给她看的。
  初词十八岁回到初家,人家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秦雅馨生了三个孩子,老大初淮,老二原本是初词,阴差阳错成了初冉,小儿子是初南。
  初词至今都记得,她第一次踏进初家那个大门时,初冉从二楼楼梯口看她的样子。
  初冉当时垂着漆黑卷翘的眼睫毛,披着头发,穿着公主裙,眼白部分更多一点。
  初词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解读出来。
  那是一种恨之入骨,高高在上,想漠视却又做不到的眼神。
  此后的一年,初冉一直致力于让初词在家里变成一个透明人。
  可是血缘亲情终究是强大的。
  每年清明祭坟,初词都会和初淮初南跪在一起。
  初冉只能在家里待着。
  “发什么呆呢?”
  旁边倏地传来男人腔调散漫的声音。
  初词回神,扭过头。
  贺景祈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说:“喝茶。”
  初词从往事中抽离出思绪,端起茶杯就要喝。
  贺景祈眉梢挑了一下,快速伸手按住初词的手腕,似乎是有点无奈:“滚烫的,你没摸出来吗?”
  初词被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发现茶杯是烫的。
  她连忙松开手。
  男人见状,也收回了手。
  可手腕上的触感依旧清晰。
  初词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指腹更烫还是手腕更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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