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崇眉目微紧,习惯性上前去查看她的状况。
宋令音已经比他先起身:“小叔,我先回房吃药了。”
说完,她就上楼了。
吃了防敏药,药效上来就浅浅的眯了会,再醒来,楼下已经没动静。
想必,许可欣已经回去了。
宋令音打开房门,没想到陆则崇竟然站在她房门口。
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几分愧疚:“抱歉,许久没做菜忘记你不能吃花椒了。”
宋令音无事摇头:“没事,不严重,吃过药好多了。”
她知道他是无意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空气沉寂,两人相顾无言。
从前他们氛围不会这样尴尬,因为她对陆则崇有说不完的话。
她会把学校里点点滴滴的小事都讲给他。
而陆则崇也会耐心的倾听,记住她说的每一个细节。
过了许久,陆则崇才再次开口:“好,那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就回自己房间了。
之后几天里,许可欣过来的越来越频繁。
宋令音没有打扰他们,尽可能呆在自己房间,做着进北大后学习的计划。
眼看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宋令音提前把自己的冬装大衣整理出来,寄去北京。
这天,她刚从邮局回来,老远就听到屋内传来陌生的声音。
“可欣,等你嫁过来后,这屋子可要好好捯饬捯饬,你看这黑白电视,都老掉牙了。”
“还有这些花盆,放在家里占地方,找时间清理了。”
“这这什么窗帘,一把子小家气,家里没个女主人打理,就是不行。”
走进后,宋令音才看清话音源头是个中年妇女。
许可欣见到宋令音回来,脸上很快堆起一抹笑:“令音,这是我阿妈,则崇哥说今晚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也好熟悉熟悉。”
宋令音礼貌对许母打过招呼,就先回了房间。
“这就是呆在则崇家白吃白喝的侄女?果然没教养!”
“你看她房间那么大,到时候腾出来,给你弟弟住,不能便宜她这个外人。”
房间不是隔音的,宋令音沉默听着着她们的对话。
继续整理着自己的私人物品。
确实,这间房,很快就可以腾出来了。
……
天将近黑时,陆则崇从军区回来了。
宋令音看着他们三人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宛若一家人。
她收回视线,却不小心看到被丢在颠簸里的一串破碎蓝色风铃。
那是十五岁那年,陆则崇带她去海边,两人拾了贝壳和海螺,一起做的风铃。
每逢夏夜,晚风吹动,清脆的铃声会和陆则崇醇厚低沉的男声,一起吹进她心里。
许可欣见状,走上前至歉:“抱歉啊,这风铃我妈刚才不小心弄掉了,要不我赔钱给你吧。”
“不用,就一件小玩意。”
她还没回,陆则崇就抢先开口。
宋令音抬眸看向陆则崇,她的声音很轻:“是啊,一串风铃而已,碎了就碎了吧。”
她本来也没想带走,现在破了碎了。
也省得再麻烦。
就让一切回忆,在这里终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