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自然也看出她们的想法,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先公布规则。
“今日依旧是写文章,不过不用抽题,所有人都写一个题目。”
“年中江南水灾,若你是当地官员,你应该如何做。”
“现在开始答题。”
座下都是世家小姐,向来只知享乐,哪里知道如何处理水灾,她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无助。
唯有柳若云和叶念初,略加思索便奋笔疾书起来,落笔的速度不相上下。
就连蒋小姐都看出来,叶念初并非她表现得那般柔弱,但也没多想,只当她有些才华。
今日亦是同一时间交卷,柳若云举手,叶念初不肯输她片刻,也举起手。
考官亲自来收二人的卷子,请柳若云去偏殿休息,那里有专门为她备的茶果。
叶念初轻哼一声,率先离开考场。
等所有人都写完,同昨日一样,不能提前离开,当场揭晓结果。
考官大腹便便地走来,手中拿着两张试纸,命人张贴在墙上。
“今日是长公主和叶念初并列第一,本官将她们二人的题纸贴出来,你们可互相学习学习。”
拿第一是她意料之中,可tຊ和叶念初并列第一就有些蹊跷了。
不仅她觉得蹊跷,就连其他人都觉得奇怪。
尤其是挤在两张卷子前的人不断爆发出惊呼。
“怎么会这样!她们俩的文章写得差不多。”
“这两个人怎么会连赈灾的方法都想到一块去了?还是一模一样,先向当地乡绅求捐,再向朝廷要拨款,先安抚灾民再抢救农田。”
“不会是……”
那人抄袭二字还未说出口,叶念初脑子一转,抢先说道:“长公主,我没想到你竟抄袭我的文章!”
早在指使杜凌风偷出柳若云笔记给她时,她就想到会有东窗事发这一天,所以她也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
谁抄谁说不清,可是谁先指责对方抄袭就占了上风。
再加上柳若云昨天大放异彩惹人嫉妒,叶念初一说她抄袭,蒋小姐等人立刻附和。
“你都是长公主了,连这点公平公正都不给我们么?”
“大人,我们可以选不上,但绝不能是被人用这样的方法比下去的。真叫人不齿。”
“就是,我们都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凭什么她一抄袭就能当第一,皇室出身就能这样践踏我们么?”
考官虽然不敢得罪柳若云,却同样不敢得罪这些世家小姐背后的势力,她们的父兄无不在朝中做官,牵一发而动全身。
考官十分为难,正想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却听到一道冷峻的声音。
“闹什么,成何体统。”
考官看见燕诏,宛如看见救星,连忙拨开众人跑到燕诏身边。
“王爷,您可算来了。”
考官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燕诏蹙眉,看向叶念初。
“这次选拔是由朝廷发起,陛下钦点,你质疑其公平性就是在质疑陛下,该当何罪。”
柳若云突然觉得安心不少,至少有燕诏在,不会发现屈打成招的事。
然而叶念初像是有备而来,故意朗声问道:“王爷,听闻考试前长公主在贵府住了两日,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两天的事情能把所有试题都透露给她了。”
“何止啊,说不定这个试题就是人家自己选的呢。”
“我们真是傻子,早知如此,我还参加什么考试。”
“不行,这太不公平了,我们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这么耍我们?”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太后!”
有蒋小姐这句话,其他人纷纷声援起来,齐齐高喊要告御状。
燕诏几次沉声喝止,都不管用,这些世家小姐都被家里娇宠惯了,之前是因为柳若云的身份对她多有忌惮,现在有了把柄还不趁乱添一把火。
眼看她们越闹越大,燕诏正要派人把她们的父兄请来,却听到一声威严的“让开。”
人群立刻分成两拨,为来人让出一条路。
直至来人走近,她们才发现是柳承胤和太后来了,一群人齐齐跪地问安。
“参加陛下,参见太后。”
柳若云也愣了片刻,她没想到柳承胤和太后还会亲自来一趟。
可柳承胤和太后并未看她一眼,而是直接走入考场坐下。
柳承胤不怒自威,年纪虽小却已满是帝王的威严。
“燕卿,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燕诏回答,太后便不悦地训斥起柳若云。
“你身为长公主,参加女官考试还得用这样下三滥的伎俩,皇室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哀家平日疼你,你做个富贵闲人难道不好么,为何非要闹出这些丑事,令哀家和柳承胤蒙羞。”
柳若云失望地看向太后,眸中带着冷色。
她早知道太后忌惮她入朝为官,可她没想到外人一两句挑拨,太后就上赶着踩自己一脚。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出自杜凌风的手笔。
杜凌风开考前就在叶念初的煽动下进宫向柳承胤和太后打小报告,极言柳若云的无能和虚荣,说她为了自己的面子,非要考这个女官,霸占了有才之人的位置。
当时太后就要命令柳若云退出女官选拔,是柳承胤开口才把此事压了下来。
可今日考试院这边一闹起来,太后和柳承胤就不能再坐视不理,直接从宫里赶来。
太后的话虽然伤了柳若云的心,可她也不会任人污蔑。
“太后,我没有作弊,难道你认为我一个皇室出身的人会不懂得如何掌管朝政么?”
太后被问得哑口无言,有些尴尬。
燕诏忽然开口道:“陛下,太后,想知道长公主有没有才能胜任女官很简单,一试便知。”
叶念初脸色微变,这个摄政王,出的什么馊主意!
太后刚才的话都快把柳若云的气势压下去了,只要太后坚信柳若云作弊,那柳若云就是作弊了,摄政王凑什么热闹。
不等太后表态,柳承胤先表露出一丝兴趣。
“哦?如何测试。”
“很简单,只要陛下、太后和微臣一同出题,让长公主和叶小姐当场回答,便可知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