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又听他亲口说出离婚二字。
我的心仿若被他狠狠揪起,又无情碾压。
我不明白,前世今生两辈子,晏瑾舟是怎么能这么轻易说出离婚的!
我紧紧盯着他。
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我转身直接回房间,紧闭房门。
隔天。
我收拾好所有的情绪,还是决定去实验室。
谁料,正要去出门时。
一声尖锐的哭声穿透客厅——
“瑾舟!出大事了!小斌不见了!赶紧找人呐!”
一语激起千层浪!
我也在这时猛地记起来!
前世,就是因为小斌失踪导致我和晏瑾舟离婚。
当时孩子失踪了整整一星期,晏瑾舟对我怨恨责怪,认定是我故意扔掉孩子的。
后来找到了小斌,晏瑾舟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甩了离婚协议。
我冷静下来,记起前世小斌被找到的地方是在一个桥洞。
“去附近的桥洞找找看!”
我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个桥洞找到的,只能先这样说。
一心找孩子的我并未注意到说这话时,晏瑾舟看过来的狐疑视线。
最终真在桥洞下方找到了孩子。
我松了口气。
“太好了。”
然而没想到,一旁晏瑾舟对我张口第一句话却是冰冷至极——
“江白瑜!我从来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变得这样恶毒!小斌才五岁!你把他扔在桥洞下,是想害死他吗?”
晏瑾舟的怒火仿若要将我燃烧殆尽。
一颗心被血淋淋撕开,我不可置信的抖着唇问:“你认为是我故意扔掉孩子的?”
“小斌亲口说的!你还想狡辩吗?”晏瑾舟冷厉呵斥。
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苏箐箐又开始喊晏瑾舟:“瑾舟,快来!小斌晕过去了!”
于是晏瑾舟头也不回赶过去。
江边的风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过去。
我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跟去的医院。
在病房外,我听见里面晏瑾舟对苏箐箐和小斌说:“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不让他们受委屈,那要委屈谁呢?
这一刻。
我心里绷紧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
眼泪汹涌而出,我终于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上辈子晏瑾舟救我跟爱情无关,而是他的职责义务使然。
自己重生挽回家庭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是错。
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我失魂落魄回到家,拿出了那份藏在抽屉深处的离婚协议。
当天下午。
我红肿着眼睛去实验室。
路上,却碰上了季言风和小组成员们。
我的心里涌上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季言风摇摇头:“你在这上面付出的心血不比我们任何人少,你之后怎么打算的?”
我没隐瞒他们,直说:“我决定辞职,退出项目。”
这样的实验室,不值得我贡献一生。
众人当即一怔。
我却没有再多说,道别季言风一行人,我来到杨成磊办公室。
杨成磊看我一眼,满不在意:“来催仪器?别着急,过几天就到了!”
“不,我是来交辞职报告的。”
不顾杨成磊陡然铁青的神色,我转身离开。
离开实验室后。
我正要回去,却看见追上来的季言风,他气喘吁吁却眸色明亮向我伸手——
“我收到了沪大实验室的邀请,你要跟我一起去继续实现理想吗?”
我怔住,随即却是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好。”
……
另一边。
晏瑾舟来到医院。
病房门关着,他正要推门进去,苏箐箐母子两的对话却刺入他耳中。
小斌在憋着嗓子抽泣:“妈妈,我好疼啊呜呜呜!”
“闭嘴,忍着!上次的伤太轻了他们家里的人都不当回事,现在他们都认为是江白瑜把你害成这样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等把江白瑜赶走了,妈妈就能名正言顺跟你生活在一起了。”
苏箐箐恶毒的声音传来。
每个字都如炮弹,轰炸在晏瑾舟的耳边。
全身血液好似都凝住,他僵在了门口。
蓦然间,晏瑾舟记起江白瑜曾经委屈的质问;记起江白瑜被误解时的绝望神色;记起她曾经一遍又一遍无力的辩解……
心口骤然涌上无尽的刺痛,这痛,竟比他在各种灾害现场受的伤还叫他难以忍受。
下一瞬,他径直推门进去,眼底寒意凛然。
“苏箐箐!”
病房陡然死寂无声。
看到他那要吃人的神情,苏箐箐脸色一白,反应过来后,满脸慌张:“晏营长,不是这样的!”
她一出声,病床上的小斌也立马哭着跑下来,紧紧拉住了晏瑾舟的手——
“爸爸,我错了,别生气!”
母子俩一唱一和,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晏瑾舟再也忍不下去,他一把甩开小斌的手,语气冷冽:“我不是你爸!”
他终于彻底醒悟。
好友临死前拜托他一定将孩子养在身边,就是因为早知道苏箐箐的德行,不想让她教坏孩子。
可晏瑾舟现在才明白,这孩子早从根上就被苏箐箐教坏了!
而他,却一直偏听偏信,不断误会、伤害江白瑜……
从未看见晏瑾舟如此决绝的一面。
苏箐箐和小斌都吓傻了。
最终,晏瑾舟只冷冷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母子。
“以后,你们两个都滚出我家。”
而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回家路上,晏瑾舟给江白瑜打去了无数电话,可那头却始终是关机状态。
看来她还在跟他生气。
可回到家,屋里却没有江白瑜的身影。
晏瑾舟心下烦闷,大步推门进屋,却是身形陡然一震,瞳仁骤缩!
屋里空空荡荡,只有客厅桌上放着一份文件。
他走过去,定眼一看。
‘离婚协议’四个字赫然映入眼底!
手机也在这时震动了下,是江白瑜发来了新消息——
【晏瑾舟,好聚好散。】
一字一句。
彰显江白瑜异常坚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