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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炽灯的微光洒在他头顶,男人低着头,零碎的发丝垂在额前,手机屏幕的光将他冷俊立体的五官映衬得格外清晰。
  这个点解剖室已经没人了,祁郁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意料之外。
  南倾步伐微顿,正犹豫是否上前打个招呼。
  听到动静的男人率先放下手机,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视线落在女人疲惫的面庞,祁郁站直了身子,迈开腿来到她面前:“结束了?”
  他主动开口,显然是对她说的话。
  南倾点了点头。
  祁郁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凌晨三点半。
  “饿吗?”他说话时,那双幽沉的眸直直的盯着她。
  南倾被他直勾勾盯着,有些拘谨,却是摇头:“还好。”
  话落,走廊安静下来。
  南倾沉默片刻,觉得有些尴尬,试图找话题:“您怎么还没回去?”
  她记得这里已经没有他们法务厅的事了。
  这话出来,祁郁却有些委屈的盯着她。
  眼神状似控诉:“我没家里的钥匙。”
  南倾:“??”
  他没家里的钥匙蹲她解剖室门口做甚?
  见南倾一脸迷茫,祁郁眼神暗了暗:“家里的钥匙在你那儿。”
  他突然逼近一步,俯身看她欲要逃离的动作:“祁夫人是打算将我拒之门外吗?”
  这说的哪儿跟哪儿的话。
  南倾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下意识抬手去探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说什么胡话呢。
  手被男人抓住,祁郁见她一脸迷茫,咬牙道:“当初那个文件袋,你没打开过?”
  南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人非常坦诚:“没有。”
  她认为那是祁郁的东西,虽然交给她了,但还是别乱动的好。
  见男人神色不佳,南倾小心翼翼的询问:“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这女人还真是……对谁都冷冷淡淡不放心上。
  祁教授沉默片刻,松开了她的手,侧身随意的倚靠在墙边。
  慵懒的垂下眼皮把玩无名指的戒指,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没什么,我的全部身家而已。”
  南倾:“……”
  “别开玩笑。”
  祁郁掀开眼皮递给她一记冷飕飕的视线。
  他这张脸,冷漠禁欲,看起来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半分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南倾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以为那只是关于你的资料。”
  话到嘴边,南倾语气更没底了。
  所以,祁郁当初说的关于他的信息,是指他个人的财产信息?
  不是,哪家正常人跟陌生人领证第一天就二话不说把自己全部资产直接扔给对方啊?
  祁郁这是得有多视金钱如粪土?
  自知理亏,南倾努力挤出一抹笑:“其实您可以直接跟我要回去的。”
  何必等这么久。
  祁郁没说话,直接掏出手机递到她面前。
  南倾垂眸,看到微信聊天页面,两年前、一年前、半年前祁郁发给她的消息。
  统统都是石沉大海。
  南倾:“……”
  她出国就换了所有联系方式,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唯独忘记了还有祁郁。
  一向擅长据理力争的南倾算是彻底没了对抗的勇气。
  更何况对方是祁郁祁大教授。
  “那个文件袋就在我行李箱里。”南倾努力假装着平静,真诚提议:“要不您跟我走一趟?”
  祁郁没说话,却是迈开腿往前走。
  两人来到大厅,幸好保安还没下班,把她的行李箱递了出来。
  南倾伸手去接,却被祁郁截胡。
  男人拎着她的行李箱,见她悬在半空的手,看了她一眼,顺势牵上。
  然后在保安八卦的视线中离去。
  祁郁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走下阶梯,打开后备箱车门,将行李箱放进去,然后牵着她来到副驾驶。
  打开车门直接给她送了进去。
  车子启动,南倾看了眼不苟言笑的男人:“祁教授,您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我把您的东西还给您,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祁郁回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你两年没搭理我,但我没怪你,不用不好意思。”
  南倾:“??”
  她有说自己不好意思吗?
  她以为祁郁没听懂,再次解释:“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您……”
  “南倾,我们已经结婚了。”祁郁在路边停下车,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喋喋不休的人儿。
  “我所接受的教育里,没有半路把已婚妻子扔在路边自己回家的道理。”
  “我以为,两年前我把所有资产一并交给你可以让你明白我的意思,却没想到,你对我这么见外。”
  最后这句话,带着类似控诉的委屈。
  他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此刻却将自己置于委屈受害者的位置。
  南倾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一路跟着祁郁抵达他的公馆,随着车子停下,南倾看着车外灯火通明的现代别墅,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睡觉要紧。
  思绪倒转间,祁郁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替她打开了车门。
  男人朝她摊开手掌,视线落在她脸上。
  南倾有些不习惯,却还是礼貌的将手递给他,然后借助他掌心托起的力量从车内跳了下来。
  两人刚站直身子,身后佣人就迎了上来。
  看到南倾和祁郁,对方恭敬颔首:“少爷,少夫人。”
  南倾看着径直走向后备箱去拎行李的佣人,回头看了眼祁郁:“你不是没钥匙?”
  祁郁一本正经:“我的公馆距离检察院太远,这是爸妈名下的产业,先过来将就一晚。”
  这套说辞有些牵强。
  如果不是清楚祁郁的性格向来都是古板严肃不屑于撒谎,她恐怕要怀疑这人在套路她。
  人都来了,南倾也没矫情,迈开腿跟着他一起进了客厅。
  管家带她去主卧,祁郁的行李则放在客卧。
  南倾放下行李,把祁郁当年给她的文件袋拿出来,想了想,这烫手山芋还是得物归原主。
  客厅没看到男人的身影,问了管家才知道他在书房。
  避免夜长梦多,南倾敲响了书房的门。
  屋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谁?”
  南倾轻声回应:“祁教授,您在忙吗。”
  屋内没人说话,南倾不确定祁郁听到没。
  正准备再次敲门,书房门却被男人从里面打开。
  一身居家服的祁郁出现在门边。
  逆光之下,男人眉宇深邃,长身玉立,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单手撑着门,站在那里眸光温柔的看着她:“还没睡吗?”
  南倾点头,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我是来还您东西的。”
  祁郁垂眸,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文件袋上,没接。
  反而侧身让开位置:“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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