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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担心,自己苦心计划的一切,会被打破。那前两天的戏,就白唱了。
  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机会。
  她已重得了一场机会,绝不能重蹈覆辙。
  祠堂的门被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楚熹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狠狠握拳,再抬眸看向谢长宴时,琥珀眸子里染上了凌厉杀气。
  她挥手,动作狠厉如风,想一拳将谢长宴劈晕。
  谢长宴凌厉眸子敏锐捕捉到她神情的转瞬变幻,不着痕迹后退。
  苏楚熹手臂落空,谢长宴冷冷留了句,“喜欢祠堂,就待着吧。”
  “熹熹,我来看你了。我刚从母亲那来,母亲是不是又为难你了?”谢长安温和声音里满是关心,苏楚熹跪在地上,看着谢长宴消失的地方,人还没回过神来。
  “熹熹,你还好吗?”
  苏楚熹回头,谢长安高高在上站在她面前,嘴上关心,眼神却冷漠无温。
  她之前真是蠢,竟一点都没发现。
  对上她清澈明镜似的眸子,谢长安心头没来由一慌,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再定睛看去,她似乎和之前并无两样,谢长安这才心安。
  他摆出深情懊悔的模样蹲下身来,去拉她的手。
  “熹熹,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昨晚我便想和你道歉,可你不愿见我。”
  谢长安双手捧起苏楚熹的手,满脸虔诚,声音温柔至极,一双眼睛通红还含着眼泪,“我真的知道错了。昨夜是翠屏用了不干净的手段,骗了我。我才会做出那般荒唐之事。你知道的,我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谢长安知道,他若是落泪,苏楚熹定会心疼心软原谅他。
  拿捏女人,他有的是办法。
  如果没有做那场噩梦,见他如此真诚忏悔,苏楚熹说不定真会心软。
  可惜,她已经将他里里外外看透了。
  他就是个十足的烂人。
  任凭谢长安说得天花乱坠,苏楚熹只是面无表情,冷淡看着他。
  谢长安耐心渐失,眉心微皱,“熹熹,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苏楚熹一言不发。
  谢长安松开了苏楚熹的手,突然发疯似的在身上摸索出了一把匕首。
  他双手紧握,匕首逼近自己心脏,声音悲痛:“熹熹,是不是只有我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我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才肯相信我?”
  苏楚熹心里冷笑,看着谢长安就像看跳梁的小tຊ丑。
  “谢长安,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谢长安愣在了原地,瞳孔惊愕。
  祠堂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夫君,我开玩笑的。”苏楚熹见他怕了,轻笑了一声,立即换上了一副温柔善解人意的笑容,伸手拿过了他手上的匕首。
  将匕首放在一边,她强忍心中恶心,说着最违心的话。
  “夫君,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看着你受伤。”她低头,深刻反思自己,“昨天大发脾气也是我不对,只是我等了夫君一个月,夫君回府就和别的女人滚到了一起,我就是太爱夫君了,一时间接受不了才会那样的。”
  说完这些话,苏楚熹恶心得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她双手死死掐着手心,逼迫自己继续演下去。
  “冷静了一晚,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谢长安心疑,紧紧盯着苏楚熹:“你真的原谅我了?”
  苏楚熹重重点头,“嗯,我不怪夫君了。我知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态,更何况,夫君并不喜欢翠屏。日后,翠屏就归我管,夫君还是我一个人的。”
  谢长安抿了抿唇,他本是领了沈氏的命令,来找苏楚熹要人的。
  翠屏是他君子人生中的污点。
  苏楚熹见他愣神,反问:“怎么,难不成夫君真的喜欢翠屏?想把人带走?”
  谢长安迟疑片刻,揉了揉眉心,一口反驳:“当然不是。”
  “翠屏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苏楚熹假笑:“我就知道,夫君心里只有我一人。”
  见她笑得灿烂,没有城府的模样,谢长安嘴角勾起的笑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
  他很快又板起脸,一副为难模样:“今日母亲气得不轻,我已在母亲面前说尽了好话,可母亲还没消气。”
  他握住苏楚熹的手,虚伪至极,“熹熹,让你受苦了。”
  苏楚熹忍不住恶心和厌恶,便低头,一副可怜样。
  “婆母让我伺候她,我从小在边关长大,不精通这些。我不是有意的。”
  她是故意的。
  谢长安温声安抚:“我知道。我再去求求母亲,让母亲不要计较。母亲不答应,我就长跪在母亲院外不起。与你同甘共苦。”
  达到了目的,谢长安自认为又重新拿捏住了苏楚熹,毫不犹豫便转头走了。
  出了祠堂,脸上的深情和关心瞬间消散干净。
  他走后,祠堂后方的墙角处,传来一道短促的讥讽冷笑。
  苏楚熹盯着谢长安离开的背影,巴掌大的脸上只剩下了冷寒和厌恶。
  这就是谢长安,所有的好,都浮在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动人心弦,实则却什么也没付出。
  她记得,那场梦里也有谢长安为她求情,长跪在沈氏院外不起的戏码。
  现在她的计划只是伤了谢长安的皮毛,还没伤及要害。对他不痛不痒。
  为了方便行事,她还需维持现状,不能和谢长安撕破脸。最好让沈氏和谢长安对她捉摸不透,让他们自以为拿捏住了她。这样她才最安全。
  不然,沈氏和谢长安狗急跳墙,会对她干出更丧心病狂之事。
  她要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杀人于无形。
  谢长安走了没一会儿,春秀就来了。
  外面沈氏的人守着祠堂,不许春秀进来。
  春秀怒喝:“少夫人若是饿坏了身子,昌明侯府没人在乎,将军府也定会讨个说法。”
  闻言,下人才让开一条路。
  春秀暗自记下了两人,端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担心的眼圈微红,“小姐,您没事吧?”
  苏楚熹轻松笑笑,摇头:“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我给小姐带了外面酒楼的饭菜。小姐快吃些。”春秀一个个将菜从食盒端了出来,一件件汇报小姐交代的事,“小姐庄叔已将信物和信送出,庄叔让小姐安心。”
  庄叔办事,苏楚熹没什么不放心的。
  春秀眉头紧皱,神情难看,“只是小姐,您让我去找昌明侯告状,可奴婢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询问了昌明侯院子的下人才得知,昌明侯最近被指派了公务,出京了,归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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