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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起头问:“你要自己做吗?”
  “嗯,我要做一块表去参加巴塞尔钟表展。”
  “去申请加入你说过的那个什么协会吗?”
  没想到她还记得,维今眼睛里的笑意深了些:“你这记性不是挺好的吗?”
  “可能分人,你说的话我真的记得都挺清楚的。”季朵也不知道自己在维今面前怎么能这么不要面子,她好像就是喜欢看到维今脸上那一瞬间的错愕。
  维今强行转了话题:“机芯的部分我都确定得差不多了,但外观还是没有明确的方向。”
  “那个钟表展什么时候开始?”
  “三月底。”
  “那还有几个月啊,你已经开始做了吗?”
  “不急。我没打算参加明年的那场,既然要做,就要做个像样的出来,不能拿个半成品。我打算今年年底开始,给自己一年时间,能赶上下下届就好。”
  一年?季朵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朝维今抛了个媚眼,问:“那我问你个问题啊,假如我给了你建议,你也用了,可我们在这一年时间里闹掰了,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那你看着自己的作品,不会觉得别扭吗?”
  这孩子的想法怎么这么奇怪呢……维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点发出质疑,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会闹掰呢?”
  “这可是你说的!”季朵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也就是说至少在这一年多里你不会赶我走,对吧?”
  忽然被将了一军,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劲,维今怔忡了片刻,突然笑出了声,边笑边摇头:“首先,我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就算真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我也不会牵连到作品。不过呢……我尽量。”
  他说的是尽量不会赶她——季朵得意地抖一下肩膀,将头转回纸面上,手心朝旁边一摊,大尾巴狼似的说:“给我支铅笔。”
  维今把铅笔搁在她手心里,她开始尝试在一旁仿画一个轮廓,不时咬着铅笔头,头也不抬地说:“我可以提方案,但具体的可操作性上我得和你商量。”
  她认真起来还真像是变了个人。
  维今打开桌上的台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轻声对她说:“你先画着玩,我下去给你做饭。”
  季朵做了个OK的手势。
  “不许随便动东西。”
  “知道了。”嫌他啰唆,季朵终于扬头看他,后知后觉地问,“难不成我是第一个进你工作间的人?”
  被她这样一问,维今神色一滞。他尝试着在记忆里搜寻,结果发现确实是这样,在今天以前他没带过任何人进他的工作间,季朵真的是第一个。他并没有刻意去想过允不允许别人进入,可似乎还是下意识地保有着领地意识。然而今天他却顺理成章地领着季朵进来了,也没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明明没有认识多久。
  “真的?”维今的片刻迟疑已经说明了问题,季朵原本只是随口打趣,突然就兴奋起来,“我真的是第一个啊?”
  无论是什么事,在一个人的人生里能占有一次第一,总是意义非凡的。
  维今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点笑意说:“可能吧。”
  “我会努力的!”
  季朵高高举起手臂,给自己加了个油,就埋头于纸笔间了。维今轻轻退出去,虚掩上了门。
  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维今觉得大概是在云和梯田的那天,他恍惚间看到了季朵身上的闪光点,自那以后一直都忘不掉。毕竟在他的人生里除了钟表之外,可以看到的闪光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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