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希闻言愣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和程若礼同学院同专业,都来留学了,早晚都要碰上。
走时的态度很坚决,但真要和程若礼碰上,宋烟希现在也是不想的。
“谢谢。”她冲蒋明明点点头。
宋烟希没多惊讶自己和程若礼的关系会被蒋明明知道。
想必是宋霞上车的时候,宋父宋母还闹了点什么动静出来。
尴尬不多,舒爽很多。
宿舍不大不小,住两个人刚刚好。
华国留学生到俄国来,生活条件是相对优越的,享受了免交学费和住宿费的待遇,让她们沉心学习,无后顾之忧。
宋烟希本来也没带多少东西过来,又提早到了,已经把自己的东西给拾掇好了。
她开始帮蒋明明一起清东西,而蒋明明也差不多摸清了她的性子。
宋烟希就是相当典型的宜室宜家的心软好女人,将身边人都照顾得很好。
也难怪,她抛下人走了,父母和丈夫的反应会那么大。
宋烟希对蒋明明的“揣测”无知无觉,心无旁骛地收拾着东西。
蒋明明看着大大咧咧一人,其实带了很多别人想不到,又必要的东西过来。
她如数家珍地和宋烟希介绍:“医药品,什么晕车啊感冒啊我都备好了,还有安装在门上的防盗工具,对了,我还带了个指南针……”
除此之外,精致的小玩意也不少,就比如挂窗上的风铃。
蒋明明觉得相当可惜。
“只是没想到俄国的冬天来得这么早,还冷成这样,根本用不上。”
宋烟希笑着接过了,说:“我倒觉得室内有些温馨的小东西,能更有家的感觉。”
蒋明明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眼里像装了星星。
“烟希,你真好,和我姥姥似的,我想做什么都支持我!”
这就好了?宋烟希失笑。
打开窗帘后,她看见下面站着的人,原本嘴边还啜着笑,弧度又拉平了。
是程若礼。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帽子上都被雪染白了,搓手跺脚,在女生宿舍下张望着。
这样的程若礼叫宋烟希陌生。
他向来是成竹在胸、游刃有余的,竟然能为了自己站在楼下干等,碰运气。
蒋明明注意到宋烟希的停顿,凑过来贴住她冰凉的脸。
视线向下,自然也看到了楼下的程若礼。
她语气了然:“烟希,你舍不得吗?舍不得就下去看看他嘛。”
蒋明明自诩很懂这些被男人欺负的温柔女人,毕竟她娘是,两个嫂子也都是。
不管男人有什么错处,掉一夜眼泪之后,苦自己吞了,早上又成了个模范妻子。
宋烟希有好半晌没说话。
她和蒋明明脸贴着脸在窗前站了会儿。
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俄国的冬天真的好冷。”
“是啊。”蒋明明说,“我感觉身上都要冻麻了。”
“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冬天还要冷。”
宋烟希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平静地都有些决绝。
蒋明明忽然也发现,宋烟希和她见过的很多在婚姻中的女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宋烟希神色如常地将风铃挂在窗户上,重新拉上窗帘。
“所以,都过去了,他爱站就让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