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答应帮你翻案,但前提是你亲自来见我一面。网上的流言现在对你对公司都不利,假如被人发现乔幼恩的真实身份,你觉得真正倒霉的会是谁?言川,只有我是真心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
「周岁淮。青梅竹马的交情,我劝你看长远,圈子里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得不偿失的事情最好不要做。」
他看着那数百条或是撒娇或是威胁的信息,心底忍不住嗤笑。
无所谓了。
他已经完了。
周岁淮漫不经心把方清芷拉进了黑名单。
然后从容淡定地打开公司官博,仿佛意识不到自己的举动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自顾自地发了一张图片。
——是他和乔幼恩的结婚证。
酒精上头熏得周岁淮眼眶发红。
浑身上下热得不行,身上却打着冷颤。
身旁是早已枯萎的紫藤花,榉树泛黄的树叶悠哉游哉落到他的头顶。
他现在像一只丧家之犬。
周岁淮觉得自己要死了。
转念一想,觉得死在这里也不错。
好歹,死在有她的地方。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徘徊在空荡的别墅,化为枯骨也不会有人知道。
过量的酒精让他胃中发出炙热的灼烧感,周岁淮把头埋在膝盖处,后知后觉一切都已经毁了。
直到背上一暖,毛茸茸的触感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僵硬着回头,看到了平静又淡然的乔幼恩。
一眼万年。
女人带着壁炉般的热度,身上披着厚厚的披肩,显得人影愈发消瘦,可她的脸色不像从前一样苍白,眼睛里的纠结和挣扎消失殆尽。
把毛毯披在他身上的动作有多温柔,眼睛里的疏离就有多伤人。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以往经常说这话,一般都是质问,对下属对合作方,这是他第一次对乔幼恩说这话。
比起质问,更像是央求。
可乔幼恩沉默了很久:「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
周岁淮眼底的光突然就碎了。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知道是我的过失,但我能解释。方清芷的母亲手里有能帮你爸爸翻案的证据,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开心。」
他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隐隐切切。
可乔幼恩只是在他说完后拉下了他的手。
「这些话,你骗骗自己也就够了。周岁淮,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你骗不了我。」
她笑得释怀,却悄悄红了眼眶:「与之相关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方清芷。为什么要和她假装情侣,为什么要和她保持暧昧关系。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你,你也知道。那么多让都和你表过白,只有她,还能和你联络至今。」
「那个孩子消失的那一天,我怎么求你你都不和我走。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以为我要死了,只是想让你陪陪我。我记得曾经的我磨破点皮你都受不了,我那天那么难受,你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其实你一直都喜欢她的吧。可你不甘心,你自命不凡,喜欢闪闪发光高高在上的人。可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所以那么多年你不愿意承认我。所有人都觉得你和方清芷天造地设,可我的婚姻,自始至终没有收到过一份祝福。」
乔幼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着眼角的泪水,她的嘴角始终挂着笑,这是多年来屈居下位的习惯。
「同学聚会那天,是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你还记得吗?」
周岁淮看着她,只觉得心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失去的恐惧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