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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周岁淮攥起了他的衣领,一米八的男人被顶在墙壁上,叶凯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七八分。
「我说我老婆。乔幼恩去哪了?」
「周岁淮你干什么!」梁月喊道:「乔幼恩今年多大?人有手有脚,闹脾气走了我们怎么会知道在哪?」
回应她的,是碎落一地的啤酒瓶。
「方清芷把你们一个个叫过来演这场戏不容易吧?梁月,你一个混迹十八线的小演员跟着她吃了我多少资源?叶凯,你能走到今天少不了我的扶持,对吧?」
「言川,你听我说」
叶凯急着辩解,却被周岁淮冷着脸推到一边。
「到此为止了,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他来势汹汹,走时依然气势壮大。
「你们最好祈祷乔幼恩没有事,不然我不好过了,谁都别想好过。」
周岁淮从底层摸爬滚打到今天,虚与委蛇成了习惯,掩藏情绪驾轻就熟。他不喜欢把事情做绝,留人一线,以防未来不时之需。
可这次,他真的要疯了。
回家的路上,这五年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盘旋不散,他的呼吸几近停滞,对不起的话在心底扩充成三万字。
他想了一路该怎么说,想了一路未来要怎么做,却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栋别墅的空旷第一次展露在他面前,他第一次觉得这么大的房子原来这么可怕。
玄关处的镜子成了碎片,乔幼恩当作珍宝的那些画消失的一干二净。
除此之外,家里的拖鞋、成双的情侣牙刷、他们一起绘制的陶瓷娃娃全都消失了个干净。
空荡荡的客厅中间放着他赔给她的那个画箱,一看就没被人动过。
周岁淮找遍了整个房子,都没能找到有关乔幼恩的蛛丝马迹。
但上帝还是眷顾他的。
在客房被遗忘的角落,周岁淮发现了乔幼恩去医院那天背的包包。
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周岁淮怀着追忆过往的心情打开那个包包。
结果如遭雷劈。
流产证明被卷成皱皱一个小球,他颤抖着打开,里面的每个字都让他痛得窒息。
他怀着万分之一的庆幸哄骗自己是假的,是别人的,是乔幼恩报复他冷落的玩笑。
却在看到右下角患者签名和公司印章的一瞬间被抽离灵魂。
他像是疯了一样去寻找乔幼恩的踪迹,可他翻了翻自己罗列成山的通讯列表,却绝望的发现里面没有一个是乔幼恩的朋友。
他去找了大学同学,去找了高中同学,乔幼恩最喜欢的西餐厅老板他问过,小区门口常和乔幼恩聊天的慈祥保安他问过,画室老板他问过,可结果一无所获。
乔幼恩凭空消失,过去的一切都像是他自己做的一场梦。
他忘了——乔幼恩没有朋友。
他拒绝她抛头露面,限制她出现在外界面前。
他怕外面的流言蜚语影响她,害怕昔日和姜老结仇的人来找她麻烦。
他怕逃出他这个保护伞,乔幼恩会从外面遇到新的晴天。
所以乔幼恩没有朋友,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孤零零地生活在这个坟墓一样安静的别墅,心事无人在意,喜怒无人知晓,沉默地安静地日富一日地,等待他心血来潮的爱。
走投无路,他想到了楚辞。
可医院里找不到那人的身影,对方早就把他的电话列入了黑名单。
他不舍昼夜找了很久,连ᴸᵛᶻᴴᴼᵁ觉也不敢睡,一闭眼,就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笑着拉他袖子叫他爸爸,乔幼恩坐在他身边,笑得温柔。
这才是故事应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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