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皇宫后庭,那里有一处是历来皇帝专门款待外臣接待使臣的地方。
不少重要的大臣纷纷到场,可以说重臣除了贺承都到了,北堂寒扫视一圈确定没有贺承的身影后开口问道:
“陛下,这摄政王可是迟到了?”
“这......”想起早晨在御书房的皇姨最后的话,沐璇槿只能打马虎眼,“皇姨有要事需要处理,今夜怕是不能前来,但有朕和逍王,还有众大臣作陪,二皇女和皇子只管玩的尽尽兴,喝的尽兴。”
说完,她想着,皇姨为啥不想来你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舔着个脸问,要不是身份不允许,她也不来了。
随即便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嘴里灌,未曾想拿到烈酒,刚想吐出去却见下座还有一众人盯着,便强忍着那股辣劲儿咽了下去,脸没一会儿便红了。
逍王见状赶忙站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叫上来宫廷舞者,配合着乐师翩翩起舞。
北堂泽瞧着专属于摄政王的座位一直无人,不免有些失望,听到人不来了,他便更提不起兴趣,今晚也来了不少世家女子,全是贺承让沐璇槿下旨带来的,但北堂泽一个也瞧不上,他始终觉得还是贺承更吸引人。
可惜了本来今晚他还准备了一支舞的,现在也不想跳了。
北堂寒注意到他兴致缺缺,关心问道:“怎么了,可有不舒服?”
北堂泽摇了摇头,眼睛始终盯着一处,北堂寒顺着视线看过去,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随后便有大臣向北堂寒敬酒,北堂寒推脱不了,一时喝了不少酒,北堂泽说要出去透气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tຊ,好在有侍卫跟着。
北堂寒能感觉到这皇宫四处都有贺承的人守着,想必北堂泽在这皇宫也不会出事。
思及此,他多少有些放心。
北堂泽的动向确实都在掌控之中,贺承虽不愿出席接风宴,但还是来了皇宫,使团入宫,她得盯着。
“王爷,御花园的紫茉莉开了,要去瞧瞧吗?”
这紫茉莉是她父亲最喜欢的花,紫色的花瓣小巧玲珑,只在傍晚绽放,花期虽短,但甚至花开之时再无花,太上皇将其在御花园种下一片,只为博贵夫一笑。
太女父亲早早离世,贺承的父妃将二人养大,其与太上皇情深至极,可惜先皇驾崩,贵夫悲痛欲绝,也随先皇去了。
短短几年间,贺承便失去了母皇,父妃,皇姐,父族远离京城,在这皇城,她只剩下小皇帝这一个至亲之人,当然,还有只想离开的五皇姐。
御花园,铃铛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间不时响起,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紫色花丛间。
贺承看着那抹背影失神了片刻,她又想父妃了,可随后她便脸色阴沉。
“王爷,是北朝小皇子。”影书悄声禀报。
贺承自是认出来了。
“王爷,还去吗?”
“回华辰殿。”
正打算离开,小皇帝沐璇槿身边的大侍女呼喊的声音远远传开,自然也惊了赏花的北堂泽。
“王爷,王爷!原来您在这儿呢王爷,老奴找您好久了。”
“云苓女官?你可不是这般冒失的人,何故惊慌?”
云苓自先皇那代身为大侍女官,最是沉稳。贺承见她满头大汗,想来是寻了许久。
“王爷恕罪,是陛下,陛下误喝了席上的烈酒,此刻已经醉了,一直拉着北朝二皇女对饮,谁也拉不住。”
“逍王呢?”
“逍王殿下也拉不住呀!王爷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贺承皱起眉头,快步朝后庭走去。
北堂泽就见自己好不容易见到的身影就那般离开了。
“摄政王行色匆忙,可是出了何事?”
侍卫:“回殿下,听说是大夏小皇帝喝醉了,拉着二皇女喝酒,拦都拦不住。”
“皇姐?回去瞧瞧。”
“是。”
贺承和北堂泽一前一后赶到后庭,歌舞还在继续,许多大臣都已经喝高了。
使团那边,一群世家子女围着,人群中心北堂寒一身黑格外显眼,肩上还有一只白嫩的小手,顺着看过去,那手的主人不是沐璇槿是谁?
“二皇女,相逢即是缘,来,喝!”
“大夏皇,嗝,你,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北堂寒平时还是挺能喝的,谁知道这大夏的酒如此烈,按理说这皇家设宴不该有这般烈的酒才是,可她哪里知道这是贺承专门为她准备的。
沐璇槿的手臂被扯开,她不满地嘟囔:“谁啊?”
下一秒看见贺承阴沉的脸,她感觉自己酒醒了,当即想起来皇姨的交代:宴会上陛下少喝,一旦有醉意立刻离开。
“皇,皇姨......”
“哼,陛下还识得臣,看来还不算太醉,陛下还要继续喝吗?”
嘴上说着沐璇槿,眼神却看向了周围一直劝酒的世家女们,摄政王的威压可不是这群酒囊饭袋可以承受的,酒醒了大半的各位倒是有眼力见,立马跪地请罪。
“回去自家母亲身边坐着。”
“是,是。”
摄政王开口,没人敢留,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只怕下一秒就丢了脑袋。
北堂泽早在二人分开之际就上前扶住了北堂寒。
“皇姐没事儿吧?”
北堂泽一脸关心,北堂寒却看着自家弟弟温柔地傻笑。
“泽儿你回来啦!”
“嗯。”
这边的沐璇槿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捏着衣角安静地靠着贺承站着,那是她小时候的习惯,只要犯错罚站就喜欢捏衣角。
“陛下要是想喝便继续......”
贺承话没说完,沐璇槿立马摇头:“不喝,不喝了。”
“既然陛下不想喝了那便回去歇息吧,明早还要早朝。”
贺承叫来身后的云苓,
“老奴在。”
“扶陛下回去歇息。”
“是。”
沐璇槿乖乖地被云苓带走,看着一旁同样喝的酩酊大醉的北堂寒,眼中寒光一闪。
北堂泽敏感地察觉到头顶的视线,但当他抬头看过去时贺承已经转过头去,独留给他一个背影,他又觉得这人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