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礼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一小口就好。”
许疏棠撞进男人含笑的目光里,伸手接过酒杯。
她饮了一小口后,发现入口甘甜,不像是酒,更像是某种饮料或者果汁。
“挺好喝的。”许疏棠贪杯,又喝了一小口,才将酒杯递还给他。
杯底还剩一点,被谢韫礼喝完以后,微微侧身看着她。
“棠棠。”
一声呼唤后,再没有了下文。
许疏棠与他对视后,缓缓开口,“我tຊ懂,来吧。”
“来什么?”他问。
“来,来……”她移开目光,望向天空那轮明月,“来吟诗作对。”
谢韫礼也遥遥望向那轮明月,眉梢一挑,“举头望明月。”
许疏棠:“低头思故乡。”
谢韫礼:“……”
*
入夜的京市,依旧喧嚣繁华,热闹不息。
谢韫礼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中只露出一截袖口,上面戴着一枚精致的兰花袖扣。
文案上简洁地写着:她送的礼物。
隐山酒吧的包厢内,顾沉和徐霁枫看到这条朋友圈时,都心照不宣地给谢韫礼点了赞。
徐霁枫道,“要换做平时,韫礼肯定不会特意为了一副袖扣专门发个朋友圈,但如果这袖扣是许小姐送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半阖着眼,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中顾沉,幽幽道,“不就是一副袖扣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
“什么叫就是一副袖扣而已,只要是心爱的人送的,都是特别又贵重的,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
“是么?”
顾沉想着,等到许疏棠旅行回来,也会送他一副袖扣,到时候也发到朋友圈里。
虽然眼下还不知道,许疏棠给他挑选的袖扣,会是什么样的款式,但她的审美极好,挑选出来的,一定会衬托出他气质。
徐霁枫拿起手机,继续往下刷谢韫礼朋友圈,“育苗竟然是真的育苗,但我觉得,韫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发这样一条朋友圈,其中肯定有别的深意。”
“什么深意?”
“韫礼种的这些草莓苗,该不会又跟他未婚妻有关吧。”
“为什么要种草莓,难道不知道我草莓过敏吗?”顾沉莫名其妙抱怨起来,“到时候草莓结了果,整个院子里,连空气都是草莓味,他是想毒死我吗?”
徐霁枫嗤了一声,“你在吃醋啊。”
“我不能吃醋?”顾沉睁开眼瞪着他,“我们可是指腹为婚的,是他生错了性别。”
徐霁枫:“……其实我也生错了性别,不然我是要嫁给韫礼的。”
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的陆遇白终于没忍住,调侃他们,“你们搁这儿套娃呢。”
徐霁枫挑眉,“你也可以继续套下去啊!”
陆遇白:“我要套谁,你们仨不是形成完美的闭环了吗?”
“种草莓,晒袖扣,让我想想他还做了什么?”徐霁枫放下手机,他得把这些都记下来,积累恋爱经验。
“对了。”他想起来了,“韫礼前段时间,还给他未婚妻在云园附近添置了一栋五亿的宅子。”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韫礼给他未婚妻在云园附近买了栋宅子,格局和云园差不多的。”
顾沉忽然意识到,虽然和许疏棠交往时间不长,但他好像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送过,等复合以后,还是得对她上心一点才行。
说起来,她的生日应该快到了,好像说过是过农历生日的。
顾沉伸手摸到茶几上的手机,点开日历,往下翻了翻,又往上翻了翻。
竟然已经过了,早了他的生日三天。
……她怎么,都没有闹着跟他要生日礼物。
翌日傍晚,天地被暮色笼罩。
徐霁枫在公司楼下的户外停车场,往「谁先结婚谁是狗」的群里,丢了一条信息。
徐霁枫:【韫礼,你大概几点到?】
发出去的消息谢韫礼暂时没有看到,倒是有人先回了他。
顾沉:【霁枫,地点发一个给我。】
徐霁枫:【你要来?】
顾沉:【给我女朋友拍几条首饰。】
徐霁枫:【在西林酒店二层的红珊瑚厅。】
顾沉:【你们出发了?】
徐霁枫:【刚从公司出发,大概十五分钟后到。】
顾沉:【我刚好就在附近,五分钟。】
谢韫礼:【你们先进去,我可能还得半小时。】
徐霁枫:【怎么地,你还要梳洗打扮,盛装出席。】
谢韫礼:【是。】
徐霁枫:【……】
顾沉:【……】
远在异乡的宋伯简上线:【你们谁帮我把那套一碧万顷的翡翠藏品拍下来,我要送给我老婆。】
谢韫礼:【知道了。】
宋伯简:【谢谢师兄。】
徐霁枫:【韫礼什么时候成你师兄了?】
宋伯简:【我跟着老婆喊的。】
顾沉:【@宋柏简,狗在此群没有发言权,闭嘴安静潜水。】
徐霁枫:【狗在此群没有发言权,闭嘴安静潜水。】
谢韫礼:【不用客气,宋师弟。】
徐霁枫:【韫礼,你破坏队形。】
顾沉:【他马上就是第二条狗了。】
徐霁枫:【还真是,难怪破坏队形。】
陆遇白姗姗来迟地冒泡了:【我暂时不需要,就不过去了,祝你们满载而归。】
云园外的青砖墙下,迈巴赫静静地停在一株红山茶下。
谢韫礼坐在车上,刚刚放下手机,便看见许疏棠身着一件月白色旗袍,从月牙门里走了出来。
真丝素绉缎裁制的旗袍,极其柔软地贴合着腰身,下摆处绣着灵动的祥云纹案,乌黑的长发则用一支与旗袍相衬的祥云玉簪轻轻挽起,在夕阳薄暮的笼罩下,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
谢韫姝瞧着她的美人嫂嫂款款走来,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当即将那碍事的车窗摇了下去。
瞧得真切后,更是震惊不已。半晌才喃喃道,“棠棠这是要去参加选美比赛吗,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原来美到极致,是真的会发光。
“大惊小怪,你嫂嫂天生丽质,淡妆浓抹总相宜。”谢韫礼的目光自许疏棠出现之后,就没有再移开过。
直到她走近,打开另外一侧的车门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