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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姜星乔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语气都有点激动起来:
“同志,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心疼他,帮他还了钱,他就不用每天挣三个工分来还我,我也不用每天瞧着他就烦。”
“……”
周淑华的一腔话,被姜星乔这句话给憋回去了。
但是,地埂下的池宴忱却好似看到了光,满怀期望地看向周淑华。
另一边的姜星乔瞧着两人间的互动,立马意识到:周淑华对池宴忱的感情还没深到可以帮忙掏几十块钱的地步。
但是,池宴忱已经瞄准了周淑华。
如今的周淑华就像是曾经的原身,身上都标着给钱给物的冤种标志。
与其让池宴忱把周淑华的钱哄去给赵秀云花,倒不如,把周淑华的钱哄到自己手里来。
于是,她踩着黄土,快步朝着两人走近。
走到池宴忱面前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是狠狠一脚,把人给踹飞到了地埂上。
池宴忱的痛呼声刚出口,地埂上的周淑华就紧张地跳了下来。
满眼担忧地看着池宴忱:
“姜星乔,你是疯狗啊?怎么一上来就踹沈知青?”
姜星乔心里乐呵:哟,这就护上了?
看来她的钱有希望了。
无视周淑华的咆哮,姜星乔一把掀开周淑华,拎着池宴忱的衣领,啪啪就是两耳光打了上去。
打完之后,挑衅地望向周淑华:
“我是池宴忱的债主,只要他一天没还清我的债,我就你每天都来揍他一顿。
还别说,这揍完人神清气爽,感觉阳光都明媚了不少。”
又被打了的池宴忱心里把姜星乔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但是,脸上,却忙着渴求地看向了周淑华。
那目光,虔诚中带着哀求, 就好似看向救世主。
瞬间,周淑华就被这目光击中,化身圣母,张开手把池宴忱护在身后,一脸坚定地问道:
“沈知青欠你多少,我帮他还了!”
豪爽地说完之后,周淑华突然有些心虚:自己身上就五十,万一欠的是九十多咋办?
毕竟,九十也是几十啊!
听到周淑华愿意接收这笔转移的烂账,满意得不行,立马开口:
“三十六块九毛五分。”
“……”
听到这个数字,周淑华瞬间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屑了起来:
“嘁,我当是多少呢?就三十多,也值得阮知青你追着沈知青讨要?”
边说,周淑华便从衣服内兜里掏钱。
这钱,之前都是放在内裤前面的小口袋里。
还是昨天晚上听到沈知青的惨状后,她早上特意拿出来放在衣服内兜里的。
不然,她就得表演一个当众掏内裤了。
不过,如果姜星乔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肯定会在心里感慨:幸好,幸好,差点儿就让男主过上好日子了。
如果让男女主过上好日子,一定是她的失误!
看到钱,姜星乔心情大好,连周淑华的阴阳怪气也没在意,反倒奉承道:
“哎哟,比不上同志你财大气粗嘛。”
数了一遍钱,确认无误后,姜星乔丢下一句以后池宴忱欠的就是周淑华的钱,就快步离开了。
风风火火间,池宴忱都恍惚了:
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他又被那个贱人打了?
“沈知青,姜星乔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呢?”
看到姜星乔拿了钱就走,周淑华心里气愤,便扭头对着池宴忱问道。
池宴忱听到这话,心里哭笑不得:他那是不想打回去?
那是他根本打不过好吗?
不过,在外人的面前,特别是一个明显爱慕自己的女人面前,他可不愿意承认。
撑着锄头,理了理头发,又推了推眼镜,池宴忱一脸无奈地说着:
“淑华同志,我接受的教育和我的三观都不允许我对一个女同志动手。
你也是知识分子,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对吧?”
这话一出,周淑华心神一颤:这才是能够和自己对话的男人啊!
尖山大队的男人们少有不打老婆的,像池宴忱这种都被女同志揍了却不还手的,可真是从未见过。
他有他的坚持,就像她有她的追求一样。
某些时刻,周淑华竟然从池宴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看到清风明月的书卷气。
她掏出了剩下的十来块钱,塞给了池宴忱:
“沈知青,听说你从海城来的路上行李被偷了,这十几块钱你先拿去置办点东西将就过着。”
清风明月的池宴忱哪里会随随便便接受女人的钱?
他把周淑华的钱甩到了对方负责的地里,有些愠怒地低声道:
“淑华同志,我很感谢你刚刚帮我偿还了姜星乔同志的欠债。
但是,贫贱不能移,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有手有脚,怎么能够拿你一个女人的钱呢?”
池宴忱丝毫不担心这番话会把周淑华给推远,毕竟,在周淑华的眼中,他看到了曾经姜星乔看向自己时的爱慕崇拜。
当初,自己都能够把师长家的闺女哄得团团转。
没道理,现在连一个生产队会计家的闺女都拿捏不了。
果不其然,池宴忱这一番操作,让周淑华陷得更深了:沈知青可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根本就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喜欢吃软饭。
这哪有吃软饭的人把软饭给推开的?
她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软饭硬吃。
默默地把钱捡起之后,心中盘算着该怎么不伤沈知青自尊心地帮助他……
“哎哟,王婶子,刚刚那个女同志可真是个好人,帮着沈知青还了我的钱。”
拿着钱,姜星乔乐呵呵地冲着刚刚追过来护着自己的王婶子道。
还没等王婶子说些什么,已经走到跟前的姜星乔低声道:
“不过啊,婶子,你可得提醒一下孙婶子她们,让家里的闺女们千万离沈知青远点,我觉得这沈知青有点邪呼,似乎有什么哄女人的妖术一样。
你是没瞧着刚刚那女同志护着沈知青的样子,就像我打的是她心肝儿一样!”
王婶子也长了眼,自然是隔老远瞧见的,压低了声音道:
“那闺女是会计家的,平时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居然帮着沈知青出头,看来沈知青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说完后,还冲着姜星乔隐晦地笑了笑。
突然又反应过来,面前的不是每天一起说小话的老孙,尴尬地补了一句:
“哎哟,阮妹子,我忘了你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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