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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听的心惊,一边替她擦嘴,一边劝道:“三小姐,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您可险些连命都没了。”
  如此重创,还怎么要谢晚吟死啊。
  “我不管!我要谢晚吟去死!”
  谢云苒又吐出一口血来,说话含糊不清,那双眼里却爬满了恨意。
  她这般惨状,看的苏辞秋心疼不已,却更恼恨了,“我是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草率行事,行事之后也要打探那个王府婢女的下落,以作防备。
  可是你呢?
  你对那个王府婢女的下落全无关注,她被翊王调查,自是要供出你来保命!而你又供出了唐国公府……”
  这不仅仅是她自己受罚就能抹过去的事,是给了谢晚吟一个极好的把柄!
  若是她跟唐国公府联合起来,对她们母女动手,她们就全完了!
  这些年在谢府的经营,还有她娘家的前程,都会被粉碎!
  “娘……翊王和谢晚吟他们,她们一起逼我,我害怕。”
  谢云苒伸手去抓苏辞秋的裙摆,不敢连她娘也惹生气了,从而失去倚仗。
  苏辞秋心疼女儿,当然不舍得对她发多大的脾气。
  方才那一席话,只不过是痛怒之后的发泄。
  她撇开秦妈妈,上前抱住谢云苒,“娘不怪你,只是这段时日,我们娘俩都要逼着谢晚吟了。”
  这个贱女人,不知因何改了性子,手段凌厉。
  那翊王竟也做出这样偏向她的事!
  难道翊王并非如传言中那般厌恶她?
  苏辞秋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还未能思虑出个结果来,谢时章便过来找她了。
  谢时章要她交出手里一半田庄和店铺的地契,全都给谢晚吟打理。
  苏辞秋脸色煞白,扶着额头,倒向谢时章,“老爷……”
  “秋儿,你当心身子!”
  谢时章看到她如此孱弱,还是心疼她的。
  可他来要地契,也不是同她商量,是让她必须拿出来。
  苏辞秋咬着唇,心里千百个不愿,她含泪道:“妾身知道自己没教好女儿,让云苒犯下了这等大错。
  可老爷你是知道的,云苒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若非在晚吟小姐那里受了委屈,她也不可能做出这样伤害嫡姐的事。
  那唐国公府又势大,云苒她……也是有苦难言啊!”
  她哭哭啼啼的,将责任推给了谢晚吟和唐国公府,塑造了一个委屈又无辜的谢云苒,顿时让谢时章心里对她的恼火,消减了不少。
  他眉头紧皱,“此事,也许是云苒受委屈了,可是你亲眼看到,是翊王找上门来的,我作为谢家的家主,人证俱在,我焉能徇私于云苒?”
  苏辞秋眼底划过一抹凉薄,却依旧哭的情深意切,“是,老爷心疼云苒,也替她求情,是云苒心里最好的父亲,云苒是绝对不会怪老爷的。”
  “她能这样懂事,自然是好的。”谢时章搂着她,贴心安慰,“可地契一事,拖不得,吟儿那边催得急,我这一下朝她就来了,若不尽快拿给她,我一日都别想安生了。”
  谢时章提起谢晚吟,便是头疼不已,甚至还让苏辞秋觉得,他是有些怕了谢晚吟了。
  但要苏辞秋拿出这原本捏在手里的地契,她像是被剜肉一样疼,“老爷,二小姐虽然将恒安堂打理的很好,也赚了些银子,可这田庄,其他店铺,与恒安堂又不能同样管理,万一二小姐手段过于凌厉,出了人命这样的大事……”
  她话未说完,却已经足够表达出,谢晚吟年轻未经历太多,管不了田庄和其他店铺这个弱点。
  交给她,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一点,谢时章又不是没想过?
  但谢晚吟怎么驳斥他的?
  “爹,女儿既能把恒安堂经营好,田庄和店铺的管理,自然也会勤奋去学习,更何况女儿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管理人员,他们都是娘的娘家人,外祖母家世代商贾,
  咱们这谢府,总不能还有人,能够比江南楚家更懂如何做生意吧?”
  谢晚吟都把江南楚家给搬出来了,谢时章自然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苏辞秋虽是官家女,颇有手腕,但行商和管理方面,还是很难媲美江南楚家一脉的。
  他将这番话说给苏辞秋听,苏辞秋本就苍白的小脸,瞬间血色全无,仿佛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
  江南楚家。
  谢晚吟居然跟她们也联系上了!
  她怎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慧?!
  谢时章没有与她斡旋的时间,让她赶紧先拿出一部分来,他得去应付了谢晚吟,免得她又搅扰他。
  苏辞秋脸色惨白,带着秦妈妈,去自己的卧房里,挑选了一些地契出来。
  秦妈妈看到几张地契,惊了一下,“夫人当真要将这……这些交给二小姐来打理?”
  苏辞秋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这不是她自己要的吗?”
  她既然敢要,就得看烫不烫手,拿不拿得住!
  谢时章拿了地契,便去应付谢晚吟了。
  谢晚吟本想仔细看一番之后,再同他商议,他却立刻摆摆手,说自己要去公务,没时间与她多说。
  谢时章背着手匆匆离去,像躲瘟疫似的。
  雪蘅站在谢晚吟身边看着,闷了一口气,憋到了雪松阁,才撇着嘴小声道:
  “老爷去看三小姐,都不止这么几句话的时间了,对小姐你就这么敷衍。”
  谢晚吟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都不在意,你生什么气?”
  雪蘅还是气鼓鼓的,“奴婢只是替小姐生气,小姐才是家中嫡女,身份尊贵,可老爷总在韶光院待着。
  而且这次,三小姐犯下这么大的过错,翊王亲自来问罪,老爷罚完了三小姐,还亲自去看她。”
  若易地而处,犯错的是谢晚吟,只怕她会被罚的更重,老爷也不会来看她一眼。
  谢晚吟淡笑着,“父亲的疼爱对我来说早不实际了,咱们现在,得争点实际,对未来有用的东西。”
  她挥了挥手里的地契,眼眸微亮。
  雪蘅点了点头,觉得小姐的话,每一句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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