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听笑了,靠在收银台的椅子上抱着手看着老路。
“你他妈没完了是吧?”
老路看着他,表情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这有些人嘴怎么就那么硬呢?”
周燃把手机一撂,瞅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夏眠,庄仲从厨房里探出个头和她说话。
见夏眠心思没放在这,周燃才转过头看着老路。
“不是嘴硬,”周燃说,“是真没那个心思。”
老路抵着腮看了会周燃:“成,您这话我给您记下来了。”
周燃哼笑一声:“记下来也没用。”
有用没用的,他这人最爱干的事就是打人脸,还是啪啪响的那种。
“别怪哥没提醒你一句,这b要是装大发了,可就收不住了。”
老路撸着袖子跟着进了厨房。
周燃笑了一声,从收银台捡起包烟抽出一根夹在唇边上。
装什么b。
燃哥从不装b。
下午的热气缓和了些许,风吹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几许凉意。
屁桃儿散乱着鸟窝脑袋带着水草坐在沙发上啃西瓜,一人手里捧着一大半,吃的时候瓜瓤蹭着脸蛋,西瓜籽儿都糊在嘴边上。
水草低着头大口咬着,就连屁桃儿也不出声。
老路看不下去了,拿过桌子上的毛巾一把薅过屁桃儿就往她脸上呼。
屁桃儿挣扎了两下,手里的半块西瓜掉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臭!”
老路低头瞅了一眼:“拿错了,这是抹布。”
庄仲在一边幸灾乐祸:“怪不得桃儿这么糙呢,这是随上根儿了啊。”
“我这是不拘小节。”老路慢腾腾道。
“感情没拿抹布擦你嘴,你当然不拘小节了。”庄仲吐槽着。
夏眠从包里拿出纸巾,先给屁桃儿擦了擦嘴,她脸蛋又白又嫩,老路那两下把她皮肤都擦红了一块。
她擦完了又抽出两张凑近水草,小姑娘像是突然吓了一跳,屁股整个弹起来颠了一下。
夏眠伸出手顿在半空中:“怎么了,水草?”
水草眨巴了两下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别动,姐姐给你擦一下。”
水草愣了一下,重重点了下头。
“晚上就在这吃吧,懒得出去折腾了,”庄仲嘀咕着,“想吃什么,我点外卖送过来?”
老路刚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刚沾了一手抹布味,手上的水还没甩干净就先闻了一下。
等没闻出什么味来,老路才开口:“吃火锅吧,方便。”
“火锅哪方便了?”庄仲抬头看他。
“方便啊,把肉往锅里上一扔,火一点菜一下,直接吃现成的,就是刷锅那个麻烦点,清锅底还得捞。”
庄仲咽了下口水:“我靠,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老路打开冰箱门翻了翻:“没肉了,谁去买点。”
周燃起身从收银台站起来:“我去吧。”
老路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给水草擦嘴的夏眠,叫了她一声。
“夏眠。”
她抬起头看着老路:“怎么了?”
“你跟周燃一起去吧,两个人提东西方便点。”
周燃拿着车钥匙的手一顿,回过头看了一眼老路。
他甩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兄弟够意思吧”。
周燃把钥匙拿在手里。
神经。
庄仲一听,一屁股抬起来:“要不我跟夏眠一起去吧?”
周燃把手里的车钥匙提起来给庄仲看:“你会骑车吗?”
庄仲一噎:“我们可以走着去啊,反正超市离这又不远,要不就打车。”
周燃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表,马上就快要下午四点:“出租车交班时间,走着过去等你俩回来,屋里都饿死仨了。”
“哦。”庄仲有些失落地坐回到椅子上。
周燃看了眼夏眠:“走吧。”
从“缠”的巷子口走出去绕过一条街,周燃带着夏眠走到车库附近,对着手里的车钥匙按了一下。
一辆黑红色摩托车车灯亮起,夏眠的脚步慢了几分才跟上。
“你说的骑车就是这个?”
“嗯,”周燃把钥匙插进车里,“怕吗?”
夏眠打量着眼前的这辆摩托车,应该是老款车,车型看上去有些旧,但保养的极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摩托车。
“我还没做过摩的呢。”她说。
周燃回头瞅了她一眼,夏眠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和他对视。
“怎么了?”
周燃长腿一迈跨坐上车,抬手拧着车把手,单脚踩上去,油箱发出低沉的一声轰鸣。
他把手机从口袋里一掏,挑出二维码递到夏眠眼前:“三公里内八块,麻烦扫一下。”
她这欠嘴。
夏眠问:“超市离这里几公里?”
“刚好四公里,”周燃说,“便宜点,算你十块,付钱吧。”
奸商。
夏眠站在车边上和他讨价还价:“你吃的那西瓜还是我买的,两个呢,花了我四十。”
“那是送的礼,不能算。”周燃说。
“你听见了?”夏眠微微诧异。
周燃抬手点了点耳朵:“好使着呢,你嘀咕一句我都听得见。”
夏眠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奸商。”
“骂我呢?”周燃语气随意。
夏眠瞪大了眼睛:“你真听得到?”
她微微张着嘴,眼神中满带着诧异。
小姑娘那表情像藏不住事似的,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就差把“不可置信”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周燃撇过头嘴角轻笑了一声。
他压根就没听见夏眠嘀咕了什么,就光看她低着头那样就知道她在干嘛。
但别说,有时候逗逗她还真挺好玩的。
夏眠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真听见了?”
刚才她那句分明就没怎么出声,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周燃转过头拧着把手,嘴角的笑意有些压不住。
他转过头,把表情藏起来,不让她看见。
“啊,”他说,“你就是在心里念叨我一句,我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