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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凉惊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沈涧西。
  沈涧西紧抿着嘴唇,眼神坚定:“炎凉,明天一大早,我们去领证!”
  直到第二天醒来,炎凉还在怀疑自己昨晚是在梦中听到的他说这句话。
  早饭桌上,姜小玫弯着眉眼提醒道:“别忘了,你答应今天和炎凉去领证!”
  沈涧西铁青着脸,闷闷地哼了一声:“忘不了!”
  “炎凉,我先去公司一趟,你去民政局门口等我,我交代几件工作马上过去!”
  公司距离民政局很近,炎凉打车过去等沈涧西,就省去了他回来接她的时间。
  炎凉点了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忽而欣喜,领证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忽而又忐忑,如果他只是被炎凉的离开吓着了,又被姜小玫怼的一时冲动,领证以后后悔怎么办?
  离婚两个字一闪现在炎凉脑海中,她的心就像被利刃戳穿一般剧痛。
  “啥也别想!”姜小玫一边打扮着炎凉,一边说,“领了证以后,谁也别想再拆散你们!就算沈涧西后悔,你也得分他一半家产!”
  炎凉苦笑,她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要那么多家产干什么。
  可能只有像姜小玫那样,拖着一个孩子,深切感受到生活的重压以后,炎凉才能体会到有钱的好处。
  刚到民政局门口,就收到沈涧西的消息:“宝贝,你到了吗?最多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去!”
  炎凉唇角微微翘起,回了一个字:“好!”
  沈涧西给炎凉发完消息,伸手从衣架上拿下高定的薄款西装上衣,搭在臂弯里,匆匆走出办公室。
  按了电梯按钮,等待的过程中,沈涧西的眉心一直没有松开。
  此时他已经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了。
  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炎凉消失,他就会毫无羁绊地投身到事业中去。靠着汪家的力量,沈涧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甚至已经想象到那时候的他多么意气风发。
  可是,当炎凉落水的刹那,他的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整个胸腔空荡荡的,极度的恐慌使他窒息,他觉得炎凉要是有什么不测,他的生命也会随着她而去。
  他不顾一切地去救她,眼里根本看不到别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炎凉!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
  当炎凉脱离危险,他面对爷爷的斥责,汪清婉的埋怨时,心里又懊恼起来,觉得自己肯定中了邪了,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冷静睿智,在任何时刻都能做出正确选择的自己。
  可是一想到炎凉,他的心又不禁揪成一团,心烦意乱地吃不下饭。
  眼前浮现炎凉离开前那双冷漠的明眸,以前这双眸子里只有温情、鼓励和心疼,那一刻的炎凉是那么陌生,仿佛沈涧西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他又害怕炎凉一个人下山,打车回家,会不会遇到坏人?会不会遇到车祸?
  他坐不住了,趁机溜了出来。
  回到家,炎凉一直不肯答应他,他太了解炎凉了,知道她倔强又有主见,她不松口,就是不会等他了。
  又听到炎凉要和闺蜜搬出去,这是下定了决心离开他吗?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每天醒来看不到炎凉,心脏好像忘了该怎么跳动,全然乱了频率。
  为了把炎凉彻底锁定在自己身边,他冲动地答应了领证。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转,除了领证,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住炎凉?
  可惜,他一直没有找到方法,修长白皙的手指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太阳穴突突地隐痛。
  电梯门打开,沈涧西赫然与汪清婉四目相对。
  “涧西哥,你要出去?”
  汪清婉快速地瞄了一眼他搭在臂弯里的衣服,不等他回答,一把把他拉入电梯:“跟我走,我爸要见你。”
  沈涧西神情迷茫了一瞬,疑惑地问:“汪叔找我有事?”
  汪清婉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沈涧西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拽松了深蓝暗花的领带:“清婉,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请相信我!昨天,我只是害怕炎凉真的出事,毕竟她救了我,她不是也说了吗?我和她两清了……”
  “你在我爸面前说吧,今天你就要做出选择,选择我,我爸给你的投资马上到位!选择她,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各走各的!”
  沈涧西表情一僵,脸色泛白,他语气急切地说:“清婉,你不要生气,你想一想,如果我是一个无情的人,对自己的恩人都毫不留恋地甩开,你难道不害怕有朝一日,我也会同样那么对你吗?”
  汪清婉一怔,神色复杂地看向沈涧西,冷冽的眸子慢慢变得温和,继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你这个混蛋!三心二意的臭男人!”汪清婉拍打着沈涧西,哭着骂,“你要是敢对不起我,看我不杀了你,然后自杀,我们俩死在一起!”
  沈涧西并不躲闪,温声哄着她,神情却放松下来,甚至挂了一丝笑意。
  此时,他只想着怎么样在汪清婉和她爹汪凯烨面前过关,早就忘了还在民政局苦苦等待的炎凉。
  炎凉手里捏着户口本和身份证,站在逐渐热辣的阳光里,不住地向沈涧西公司的方向张望。
  她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摸出手机想给沈涧西发消息。可是输完一行文字,手指悬在发送按钮上方,迟迟不肯点下去。
  询问有意义吗?如果他来,一定会来,如果不来,问也没用。
  她抬手清空了输入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民政局门口人进人出,有甜蜜欢笑的小情tຊ侣,也有怨怼仇恨的夫妻,每一对都有一个或幸福或痛苦的故事。
  炎凉站得腿脚麻木,浅蓝色的连衣裙后背被汗水浸湿,额上的汗汇聚成大颗的水珠,滚到脸颊上。
  舔了舔干燥的唇,炎凉心灰意冷,她无法再欺骗自己,无法再说服自己,下一秒沈涧西就会出现。
  她试着挪动了一下腿脚,膝盖一软,差点摔倒。
  手肘被一股大力稳稳托住,耳畔传来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要不要拼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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