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我愿意随你从军。”
“当真?!”
那张满是伤疤的脸流露出惊喜。
他跨过矮矮的桌案走向我,狠狠捏了把我的肩:“不错!男儿血气方刚,就该保家卫国!和你哥一样血性!”
我弯唇客气地笑了下。
不是血性,是我退无可退。
从去岁七夕和嫂嫂表白后,我便没了退路......
......
辞别李将军,我走出府邸,抬头便是一轮明月。
依稀记得那时也是这么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空中,明月下是人间最热闹的七夕节。
家家户户都热闹非凡,各种花灯目不暇接,年轻男女羞赧地互换信物。
我和苏生生一前一后走在鹊桥上。
她忽而止步,指着漫天的烟花冲我道:“你瞧,今年的烟火比往年要好看太多了!”
而我眼里只有她明媚的笑容,晃了我的心神,让我理智松懈。
汹涌的爱意在我胸口横冲直撞。
等我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苏生生满脸惊恐地后退。
“你......实在太不像话了!我可是你的大嫂!”
她提着裙摆,转身仓皇逃走。
烟火不再热闹盛大,那声声轰隆仿佛在宣告我的死刑。
我偏偏不认,追着她回到家。
在她关门前一刻抓住她的手,声音发颤问她:“你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更何况我哥已经走了五年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瞳孔震动,往日的温柔包容消失不见,颤着声音说了三个字:“你疯了。”
那天过后,她连着七日没有见我。
往常会催着我去私塾念书,也不催了。
田间不去了,甚至经常去做刺绣的陈大娘家也不去了。
到第七日,她站在我房门外,甩给我一张征兵告示:“去从军吧。”
我盯着她良久,只问了一句:“你这么希望我战死沙场?”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那时负责带队的也是李将军,还专程来家中劝说。
我听不进只言片语,目光只牢牢锁在苏生生身上。
我不懂,明明无任何血缘关系,我和她也差不过三岁,我哥亦是走了五年有余。
为什么不行?
这五年的相处,我分明能感受到她那晦涩难明的感情。
我能跨出这一步,她却不能吗?!
从霞光到日暮,李将军口都说干了,我还是不为所动。
苏生生只好满脸歉意地送他离开,回头便板着脸训我:“你到底要怎样?”
我那时冲动为之,紧紧地抱着她,不顾她的挣扎反复质问:“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
她从挣扎转为平静,到最后表情毫无起伏,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平淡和冷漠。
“不愿意从军,就去学做生意,家里不可能一直养着你。”
我知道这是她支开我的借口。
但我那时别无他法,只好答应。
外出经商,寒来暑往,一月回家能有一次。
恰恰每次回去,她便各种借口外宿,就连这次大年三十,我特意和师傅要了长假,用了两个时辰准备了满满一桌子年夜饭。
但等到天明,只等到她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走进来。